瞻月

最近又进入了沉迷水浒的状态。
这篇短得我都不好意思叫它文，就算小段子吧。
用了一些央视版的设定，但写的时候脑补的还是新水的脸【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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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我在哪里？”
灯残烛黯，萧风入耳，却是三更酒醒。
宋江缓缓睁开眼，只觉一阵头痛，侧眼望去，但见李逵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，鼾声正浓。
揉着脑袋倚坐起来，心神仍恍惚着，梦中追兵肆涌，刀斧悬项，漫天雷鸣，遍地血光，霎那间是老父伤痛难言的目光，霎那间又是黄文炳的一声冷笑——“宋江，你就是做贼的骨头！”于是铺天盖地，尽是那一声声“做贼的骨头！”
心绪正乱，又听得边上李逵在醉梦中一个劲地嚷道：“痛快！痛快！你我兄弟再饮！”
半碗残酒，一席软榻，户牖之外，山远星稀，宋江又清醒了几分，方才想起昨日焚香拜誓，今已身在梁山。
他睁眼干坐了一阵，梦魇未散，自是不愿再睡了。李逵翻了个身，嘟嘟囔囔地喊起“哥哥”，宋江则下了床，披上件衣服走到屋外。
凉月如钩，星辰隐曜，墨色的树影斑驳摇曳，宋江裹了裹衣袍，却听身后有人唤了声：“公明哥哥。”
宋江微微一惊，转身看去，清幽的月光下，见是军师吴用。
宋江遥遥一礼，吴用走到近前，开口问道：“深更半夜的，哥哥初上梁山，可是住着不惯？”
宋江只觉那声音温凉如水，连忙摇头道：“不不，深蒙众兄弟关照，宋江住得甚好，只是夜中酒醒了，一时睡不着，便出来走走。”
吴用点点头，便静静地看着宋江。宋江被盯得久了，忍不住垂眸笑道：“先生何故这样看我？”
吴用沉吟着答道：“小生观哥哥昨日宴饮之时甚是尽兴，此时眉间却似有愁色，不知哥哥有何心事？”
宋江看向吴用，只见他神色淡淡，双眸却如星——之前两人几番相会，俱是在众多兄弟间匆匆照面，此刻独在月下，又这般相问，宋江竟一时怔然不知如何作答。
吴用不经意地笑了笑：“公明哥哥身经大难，连日奔劳，自然身心俱疲，不如且去睡了，安心在这梁山上，来日方长。”
宋江张了张口，欲言又止，半晌，却问道：“先生如何也深夜在此？”
吴用略一扬眉，只是笑了句：“天缘机巧。”
宋江还想说什么，吴用却道：“这山夜甚冷，哥哥衣服穿得少，还是及早回去歇息吧。”说罢，凝眸向宋江的眼睛里看了一瞬，随即俯身一揖，翩然离去。
宋江立在原地，直看着那袭素衣融进月影里。